初恋是刻骨铭心的,是单纯的爱,纯洁的爱。
——题记
早晨,屋外下起了雨,迷迷蒙蒙,时断时续的。近处,道旁几株桂花树经过雨水的清洗,叶子绿得发亮,空气格外清新,空气润润的,湿湿的,我忍不住做了几次深呼吸。抬头远眺,雨雾罩住了山尖,静穆的大山好像穿上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温柔地蹲坐在那儿,似乎在偶偶细语。雨,最能勾起人的遐想。看着如丝的细雨,我好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天,屋外也飘着细雨,如丝如缕,轻轻柔柔,迷迷蒙蒙的。我住在一个同学家里,等待第二天的中考。靠着床头,我正专心地看《化学》,忽然听见轻轻的敲门声,我连忙站起来开门,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阳光帅气的少年。他高高瘦瘦的,皮肤微黑,一脸灿烂的笑容,憨厚而朴实。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我笑着说。
“不会吧?我不认得你呀。我找我表姐。”说着,他的目光在屋里扫视了一圈。
“哦,她出去洗衣服了。”我说,“你别急,坐一会儿,她等会儿就回来了。”
正说着,他的表姐——我的同学琴怡回来了。我们一起坐下,说说笑笑,就这么认识了。
时光飞逝,一年过去了。第二年九月,我到另一所中学复读,竟然又和他分在一个班里,见了面倍感亲切,他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一脸的阳光。没想到,他还担任了班长。接下来的日子,因为学习紧张,我们之间交流很少,话不多。只是每个周六下午放学后在回家的路上经常会遇到,因为我们两家在同一个方向,离学校又挺远的。
那时候,农村比较落后,大多数人家没有自行车,出门基本上步行。他每天放学后竟骑着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轻便自行车,记得车后座还是不锈钢的,铮亮铮亮的,同学们羡慕不已。他很细心,每次放学回家经过我身边时,总是轻轻地摁一下车铃,然后温和地说:“带你一程。”我点点头,便侧身坐上了后座。后来,几乎每个周六我们都一起骑车回家。
渐渐地,同学们都知道了,背地里悄悄地议论我们,说我们俩谈恋爱、早恋啥的,一时间传遍了全校。其实,这真是天大的冤枉,我们同路时很少说话,也许是少女的羞涩吧,我都不敢正面看他,更何谈早恋呢?说也奇怪,我本来觉得这很正常,是同学间的互相帮助,但听了同学们的议论后,特别害羞,朦朦胧胧的,总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超过了一般同学,更亲密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爱的种子就悄悄地埋在了纯真的心里,渐渐扎下了跟。每天,只要看见他,或听见他的笑声,心里就甜滋滋的;如果哪天没看见他,心里就特别失落,空荡荡的。有时,为了看他一眼,装着弯腰捡书啊三角板啊,回头一瞥(他个头高,一直坐在后面几排)。因为我是初三复读生,学习压力很大,所以这些心事都使劲地悄悄埋在了心底。偶尔,实在想倾诉了,就偷偷地记在日记里。后来,不知是哪个调皮的同学偷看我的日记,发现了这个秘密,在班里大肆宣扬,同学们议论纷纷,我都窘得抬不起头,差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为了辟谣,我刻意和他保持距离,放学后也躲得远远的。谁知,他好像压根不知道这些事,依然故我,放学路上仍然敲响了那令我心儿砰砰跳的车铃,要求载我。我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犹犹豫豫地,最后还是坐上了车。回家的时候,基本上是夕阳西下,余晖斜照时。因为有了他的相伴,觉得一切是那么美好。天空碧蓝碧蓝的,白云轻盈如纱,远山如黛,绯红的晚霞映红了西天。连路边树林里的小鸟也快活地蹦来跳去,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讨论啥。就这样,一年时光很快过去了。毕业后,我考上了中专,他升上了高中。尽管不在一个学校,鸿雁传书,也约有一载,后来渐渐没了音讯,听说高二那年他参军去了。我曾经几次去他家,都只见大门紧锁,不见伊人。
岁月如梭,流年似水。如今,又过去二十多年,也不知他究竟在哪里,有同学说他留在部队里,好像在烟台,发展得挺好,但愿吧。忽然,记起席慕容的散文《无怨的青春·前缘》:
人若真能转世
世间若真有轮回
那么 我的爱
我们前生曾经是什么
你若曾是江南采莲的女子
我必是你皓腕下错过的那一朵
你若曾是那个逃学的顽童
我必是从你袋中掉落
的那颗崭新的弹珠
在路旁草丛中
目送你毫不知情地远去
你若曾是面壁的高僧
我必是殿前的那一柱香
焚烧着 陪伴过你一段静穆的时光
因此 今生相逢
总觉得有些前缘未尽
却又很恍惚 无法仔细地去分辨
无法一一地向你说出……
轻声吟诵间,细雨如丝,润湿了我的头发,轻抚我的脸颊,我若有所思地在雨中漫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