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一条流动的河流,我们在一种信念的推动下不断向前。而在走过的岁月里,总有一些什么在我们的记忆里沉淀。
咿呀学语的孩童时代,总是被身子瘫痪行走不便的奶奶紧紧抱在怀里,睁着一双大眼睛找我的妈妈。可是妈妈似乎总是忙碌地不见踪影。每当我哭喊着要妈妈抱的时候,奶奶总是摇晃着瘦弱的胳膊说,“囡囡乖,妈妈去山上拣松子蛋蛋去了,挣了钱给囡囡买糖吃。”于是,我便又恢复甜甜的笑容,想象着又红又艳的糖纸的模样。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松子蛋蛋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妈妈是挣钱去了,后来我在山上看到了所谓的松子蛋蛋,就是松树上的一种坚果,据说是可以当药材用的。那时候也不懂父母的艰辛,期盼的眼睛从来不懂为什么母亲总是如此地忙碌。
上小学的时候,刚刚流行蚕植业,许多人家相继养起了蚕。我家也不例外。每到别人家蚕茧摘完将蚕楱(一种用麦柑或稻杆子制作而成用于蚕结成茧的工具)扔到门外的时候,我便提着小篮子很仔细地去搜寻别人家因为粗心而剩下的蚕茧。有时候也能攒个半斤一斤的,当从蚕茧收购站回来拿着属于自己的钱时,那种喜悦是小小的童心里最含分量的一种。
家乡有着很多桃林,小孩子们每到学校放学回来便去桃树上将桃汁一点点从树干上挑出来攒成团,再在附近找一张页面较大的叶子包裹起来,拿回家晒在窗台上。等到收购桃汁的小贩子们从村的这头吆喝到村的那头时,孩子们纷纷争先恐后拿出自己晾干了的桃汁团团,然后一脸喜悦地从小贩手中接过数量不多却沉甸甸的块块钱。小时候,也喜欢跟着姐姐哥哥漫山遍野地跑,一双小手被桃汁粘地黏糊糊的,脸上却挂着天真而烂漫的笑容。
在家乡农村,一直以来都是牛拉犁来耕田播种,现在也不例外。小时候,经常能看见一些老年人,背上绑着竹编箩筐手中拿着铁钳子,在田野里寻找干了的牛粪,等到了一定的数量然后可以去镇上的收购站拿去卖,再换回一些生活用品以维持生计。有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们也凑热闹,来了兴致了也跟着老人们装模作样地在田野里搜索,好像学着他们的样子就能让我们的心充满无数的欢乐。现在,田野依然还能看见干了的牛粪却再也看不见背着竹筐的老人在田野寻找的身影,这也是农村生活的一种进步吧。
后来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故乡就变得遥远起来,那些写满了欢乐的童年也只有在回忆的土地里生根发芽。岁月在我们的足迹里已逐渐老去,生活于我们的重心也一直在改变,而在那珍藏着的拾捡岁月里,一直记得曾用双手托起的欢乐,那是在钢筋水泥的都市里永远也找寻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