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之间，已然经年》

    文\欧阳弦柳

    新年将至，忙忙碌碌，各种杂事和各种人际，都将要在这个关头有一个或好或坏的交代。

    我于疲惫中奔波，践行着心中的承诺，期许光阴能赐予更多的幸运与安宁。这是一种享受，还是一种束缚，亦或是心灵的假托……

    所有种种，暂不去理会。闲暇时，泡一杯清茶，于窗前懒懒地斜坐，见午后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方形小桌上，形成一个烧红的锅底般的圆。反射的散光，落入墙角那株文竹的细碎间隙，翠绿而清透的枝叶，立即旧颜换新颜，淡妆变嫩妆，别有意趣了！

    时光易老，一个人的情怀和信念，也会跟着老去。所有搁浅了的岁月，就像我写的这堆无力无根的文字一样，红橙黄绿喜怒哀乐尽在其中，纵横跋扈，泼墨成一幅涂鸦式的仓促画卷，诠释着半生的快乐与惨淡。

    什么都是虚伪的，头重脚轻，没有根底，没有安稳和存在感。就像粉饰过的生活，看起来光鲜，似有一种短暂的美好。然而很少有人会将那些羞涩的不快和不齿公之于众，只有储存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和秘密，才属于你自己，才是你挥之不去的敏感色调。

    倾尽天下乱世繁华，弱水三千，我只饮一瓢。我想，就屹立在这样的年华里，过去的琐碎已然平淡，孤单静悄悄消散，喧嚣简化为洒脱……点一支烟，抿一口茶，心灵顿感舒展，然后无拘无束地将此刻的所思所想，变成一堆响亮的文字。

    人生之惬意，不过如此！

    悠闲是一种心境，叛逆不是叛变，放纵更不是放肆，而是对自我彻头彻尾的剖析和体验，是嚣嚷过后身心上的回归，就像只有文字这样没有灵魂的符号，才是纯洁的，才是率真的，像清荷上滚动的点点露珠，找不到半点污垢。可是，在这里，我并不想否认生活中的乐趣和美好。心是一扇窗，打开比关闭难，接纳比拒绝难。当你放下一切，无所畏惧地打开它，并以清澈明净的姿态与大千世界对接时，阻隔着的纷争与狭隘，私欲与绝望，便会释空，开阔和感动就会顺着心门的缝隙传入，于是，你收获了旭日东升的朝气，午后酣睡的美梦，旁晚闲暇的心境，黑夜迷人的沉寂，还有那孩子甜美的笑容，亲人温暖的问候，以及那朋友真心的交谈，爱人亲密的拥抱……

    可惜，弹指间，流光溢彩里，时光悠长的气韵，被岁月轻声的叹息，一带而过，遗留下的那些永不重复的美好和破碎，却似一杯美酒，似一纸墨迹，依然散发着特别的幽香。这个时候，美好仍是美好，破碎却不再是破碎，而是回忆里难以割舍的动人情愫，或轻快或沉重，或欢乐或疼痛，或希望或绝望……

    月光泼洒而下，年华的裙裾，在身后层层腐朽……

    似水流年，在等谁的相濡以沫；

    悠长岁月，平静无事亦成蹉跎……

    回首间，天色已然暗淡。入夜的寒意，透过窗户玻璃，渐渐侵来。窗外，依稀可见归家人急匆匆的背影，以及那通明的万家灯火，涂装着这个小小城市，让它看起来不至于那么晦涩。我坐在橘黄色的灯光下，静默着，独享那段即将入夜时的安然时光。

    鞠一把星辰，这便是峥嵘岁月。

    望一眼明月，这便是冷暖人间……

    想说的太多，却又无从说起，浅浅的思绪，在浅浅的歌声里，浅浅地荡漾。

是牢骚还是感慨，且不去计较，只听小年的鞭炮声，彼此起伏，像一曲曲华丽的乐符。屋内，笑声灿烂，暖意融融；屋外，月光婆娑，万家灯火。回首经年，一半欢乐，一半忧患，一半安好，一半孤廖！

                                           2015年2月11日 星期三 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