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散发着棕叶的清香,又是再度端午节。
哥哥拉着我出门割那种至今我叫不出来名字的植物时,妈妈正坐在凳子上包粽子,诱人的棕叶香飘得悠远。奶奶坐在灶下的矮凳上,深陷的眼眶隐含着笑意,一双枯瘦如柴的手交叠在腿上,早已不能自由伸曲的十指已经不能帮妈妈包粽子了。妈妈忙碌着,奶奶则等着烧火,两个女人都在为自己的亲人默默地做着份内的事。
不是我不知道这种植物的名字,而是我不能用中文表达出名字。记得很早以前高中语文老师说我们家乡的方言还遗留着许多文言字,一个典型的例子是我们说吃这个字,偏偏说成食。每到端午节,每家每户的门上和灶上都插着这种散发着异香的植物,随处可见节日的氛围。
很小,我就特别偏爱糯米食物。平时忙于和爸爸耕作于农田的妈妈很少给我包粽子吃,所以每到端午节蹦蹦跳跳的我就耐不住孩子气的喜悦,要妈妈包很多很多的粽子。
粽子一般都是在晚上煮好,但是在锅里一直放到早上,使得粽子能够完全熟透,在粽子的上面还煮了很多的鸡蛋鸭蛋。清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锅盖,让粽子的清香在整个空间散开。我和哥哥都要吃完粽子又在书包里放两个鸡蛋,才依依不舍地去学校上学。
中午的那顿饭,妈妈会炒好几个菜,有竹笋,豆腐,肉和蚕豆。这也形成一种风俗习惯了。竹笋是长个子的,希望小孩子们个子都长得高高的。豆腐是白的,希望小孩子们皮肤长的白。肉是肉色透明状的,希望孩子们眼睛亮。蚕豆(家乡话里叫佛豆)有些佛的形状,希望孩子们未来幸福美满。妈妈还会买上一些硫磺,还有带着香气的一种粉。用纸包着香粉扎在女孩的头发上,哥哥是没有这个的,因此我常常骄傲地在哥哥面前晃来晃去,仿佛整个世界的阳光都是我一个人的。
那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上了中学以后,便不再有机会回家过端午。每到大街小巷叫卖着粽子的时候,爸爸提着一堆的粽子和鸡蛋鸭蛋来学校了。也能看到同学们的家长带着自家的粽子来,大家到中午的时候就吃开了,你吃我的,我吃她的,她吃别人的,大家就是这样分散开来。
我家有一种特制的粽子,带着稻杆的清香。妈妈将洗干净了第一季的稻杆拿出来在外头烧成灰,在用水沉淀掉脏物,留下的水液用来泡糯米,经过这些过程的糯米包起来的粽子就有些异样清凉的香味。妈妈和我都是特别爱吃的,可是带到学校,同学们却大都不喜欢吃,大概是不习惯这种味道吧。
那也是有些久的记忆了。
上大学以后,大一和大二的端午节是怎么过来的已经忘记了,估计顶多也就在学校的食堂买个粽子吧。大三的时候,学校外面的街上有一个一峰粽子店,那里的粽子做的很好,尤其是在这里能找到肉粽子。记得那时候,我买了好多肉粽子回来给好朋友们吃,强烈推荐给他们。到了大肆,一峰粽子店不知道怎么不见了,好朋友为了让我吃到肉粽子和她男朋友两人逛了很多地方,终于在太白商场买回来速冻肉粽子,使我一边吃着粽子的时候一边想着好朋友的好。
常常感叹时光飞转,光阴流逝。如今又是一年端午节,那些在忙碌的日子里已经被遗忘的记忆便随着满口的糯米香味逐渐清晰起来。亲情的可贵,友情的真挚,随着记忆的展开终于刻上了永恒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