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斑驳着尘影,季节行走着轮回。
随着四面八方川动的人流,传递着新春佳节来临的喜讯,角角落落到处氤氲着迎春盼年的气息,人们喜气洋洋地忙乎着新年的筹备, 脸上挂着几分的笑容,几分的喜悦。农村出生的我更能体会到那家乡的年味,那年味就像古街老巷里飘香的陈年老酒,醇香味正。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过年是孩子们最高兴的事,学习的烦恼抛到九宵,快乐的日子过得逍遥。孩子们会兴高采烈地疯跑,手里燃放着鞭炮,还能穿新衣,吃好饭,收数额不菲的压岁钱呢!
大人们则时刻准备着、忙碌着,一改平时的懒散,认真把家里收拾一番,把屋里不合时宜的东西统统处理,抛之家门,再把各种香炉、镜匾、瓷器、茶杯等器皿也擦得崭新蹭亮,然后再拿出平时积攒的存款添置一些现代家俱电器,一时间满屋顿时焕然一新,干净明亮。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杀猪宰羊,添衣购货,烹肉饪鱼,做饭蒸馍,那锅盆瓢碗的协奏曲此起彼伏,那妇女们的动听笑声迎合着蒸笼的热气在村里飘荡。忙完这些的人们,会三五成群的蜂拥而至到集市买回各种香果酥糖,爱美的人家还会到花市买来一些鲜花来装点一番。日子越过越火的人们还会出手大方的给自己或家人买几件称心如意衣帽鞋袜。一些初恋的情人则会相约到集市拐角处或拥抱,或窃窃私语,商量着给对方父母的礼物,而一些结婚少妇们则一改少女的矜持,无所顾忌地打情骂俏,不时见她们笑得前仰后翻。
到了年三十,人们开始贴春联、贴门神。春节恰是舞文弄笔的“老秀才”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只见他们挥毫泼墨、游龙走蛇,在人们的赞美声中一会就写出好几幅对联来,让求他的人们一个个满载而归。接着人们会煮浆糊、搬梯子、贴对联,欢歌笑语,有条不紊。一会儿,一家家门前院落流光溢彩起来,将节日装点得红红火火。
到了除夕那天,人们会忙着包饺子,准备着做一顿香味四溢、玉盘珍馐的丰盛大餐。当然,越来越富的人们也会及早到饭店预订年夜饭,使本该关门停业的饭店更加热闹非凡,老板个个赚得是盆满钵溢,合不拢嘴。随着春节联欢晚会结近尾声,午夜的钟声,点燃了辞旧迎新的爆竹,爆竹声声此起彼伏,震得苍穹下的繁星也格外灼亮,唤醒了沉寂的村庄。一簇簇粲然夺目的光束悬挂在除夕黛色的天幕,给盛大的节日披上了几分喜庆,几分绚丽。就在各家年夜饭吃得风卷残云、酒足饭饱之际,长辈们开始给小孩子们发“压岁钱”了,正如清人吴曼云《压岁钱》诗中所云:“百十钱穿彩线长,分来再枕自收藏,商量爆竹谈箫价,添得娇儿一夜忙”。孩子们天一亮就会到小卖部买自己喜欢的零食和燃放的鞭炮了。
大年初一,天一亮人们就会穿上新装,或三五成群、或结伙引伴、或携妻拎子,到长辈家中拜年添寿。到了中午,大人们会请上村里有头有脸的人或家族爷们几个推杯换盏,浓烈甘醇的酒精,将他们一个个浸润得红光满面,一醉方休。而年轻人一个个容光焕发,或三五成群打牌,或早邀了对象到公园溜冰。
接着人们会在节日期间走亲访友,谈家话长。随着时代的发展,昔日贵人座下车,进入寻常百姓家。小汽车在当前已不稀罕,路上不时会看到长长的车队,像一条长龙在绸缎上飘逸。高潮自然是正月十五,高跷、旱船、狮子、舞龙,到处是人潮涌动,笑声一片。村民们个个玩得酣畅淋漓,欢笑声、喝彩声在田野上久久回荡。晚上,大红灯笼似一颗颗璀璨的流星在四下窜梭,灯笼映射着孩子们那灿烂的笑脸,正在孩子们玩的神采飞扬时,不时有人不小心把灯笼点燃,顿时火光四起,把节日的气氛一再延续,引向高潮。
过了十五,戏散了,年远了,人走了,年味才渐渐地淡了下来。勤劳的村民带着那股过年的兴奋劲,在明媚的春光里准备着春季的劳作,布局着来年的希望。出门远行的人们又开始扬鞭起程,沐浴着春风,再度燃烧那不平凡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