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江晴月
每到年关,村里每户每家都忙碌了起来,打年糕、做米糖、滤黄酒、杀年猪……年的脚步,就在这些忙碌的节奏里踩着明快的步伐而来。
早些年,还没有做年糕的机器,大家都要排着队去手工打年糕。村子里有一架人工打年糕的木质工具,高约2米,长约3米,因为笨重,长年在屋子里放着。一到逢年过节,每家每户都要打年糕,这工具就热火起来。年关那几天,每天都要排队打年糕的。大家在家里把糯米粉蒸熟,和成块状,然后趁着热气腾腾的时候放到木桶里,盖上不容易跑掉热气的盖子,然后用扁担挑到打年糕的屋子。
传统打年糕的方式,只一人是不够的。踩高凳控制大木锤的就要有两人,弯腰翻拌年糕的要有两人。所以,那时候大家也基本互帮互助,亲兄弟或邻居们几家提前约好同一天打年糕,方便有人手可以帮衬上。开始打年糕了,先在石臼里抹点开水,再把块状但不细腻的年糕半成品放入石臼,踩高凳的在下面两人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把大木锤放下又收起。石臼大小是固定的,每次只能打一小部分,手工翻拌一次,踩高凳的人就把大木锤放下来,打地梆梆响,然后又用力踩下去,通过杠杆原理把大木锤抬高,方便翻拌年糕的人把年糕翻转一次,并适当地加入一点开水。如此反复多次,直到年糕表面细腻光滑,才把粘糯的年糕迅速从石臼里取出来,用擀面杖在面板上擀成圆形,然后再晾干,就可以切成条状年糕了。
大家难得的因为打年糕聚在一起,一边干活一边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对于孩子们来说,一到打年糕的时候就兴奋地不得了。一是可以看热闹了。打年糕是力气活,也是精细活。站在高凳上的人,和在石臼前翻拌年糕的人要密切配合,才能使得大锤子打到的是年糕,而不是人的手。看热闹的孩子,有时候也会在大人的允许下,爬上木架子,踩在高凳上,然后跟着大家把高凳踩下去又收回来,其实也没用上多少力气,无非就是凑热闹罢了。二是可以品尝刚打完的还冒着热气的年糕,搭上一根脆爽可口的腌萝卜,一口萝卜一口年糕,别提多美味了。
如今,机器早已取代了手工制作,大家只要把糯米送去,就有工厂会制作成品年糕,方便了许多。只是,那些打年糕的传统老手艺,也逐渐被人们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