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不知,伊与那苍茫的大凉山中,是怎样不沾人间烟火而清修稚心的。莫不是,那山青水秀只容得下一帘清幽连风都带着韵味,以至于伊的文字若馨若茗?莫不是,伊静默守望着平淡生活连日子都洋溢着幸福,以至于伊的诗歌淡定恬静?莫不是,那冰川上的雪莲凝结着晶莹剔透的伊心,连忧伤也柔成丁香的淡雅,以至于伊的纯真可昭明月?
惜一次文字的邂逅,惜一场叶落缤纷的花事,那是现实生活不能期冀的美好。一路艰辛的文字苦旅终因伊的陪伴而执意匍匐,不关名利不关风月,只是让寂寞的河有了草色点缀的青绿,只是让一岸的蒹葭守望逆流而上的兰舟,还有那不着边际的梦境织就成缥缈的紫萝。
缘,缘是什么?是山重水复的遥想,是惺惺相惜的神交,是瞬间飘落尘埃的两叶,是山水的对话,是日月的交织,还是相逢的劫难抑或错误的美丽?是心灵的一种微妙感觉,是一见如故的一种倾向,是相见恨晚的一种心情,是老天予以的唯美际遇,是深处的牵挂暗隐的念想,是自然赋有的神秘力量。不知道佛言中有没有前世约定的说法,说好了今生即便历经千辛万苦也要去赴这场前世盟约。若是,我站在云水之涯,如何才能眺望得到离雁的归期?伫立在摩肩擦踵的人群中,我常会有一份感动,如此众生往来穿梭怎会独独相逢?如不是文字之缘哪来的琴瑟合一?如不是相惜之心,擦肩也已转身,敲键敲不出俗情的完美,写字写不出宿命的圆满。
若心成文,伊一定要在我的文字里盛开,如莲,出尘,如兰,幽独。每一个字,都是伊眸子里滴成的晶莹,每一节章都是伊白衣飘飘舞动的韵姿。在文字里倘祥,纤足踏碎一径寒霜,长袖轻挽曼妙的华章,任那时光如何老去,无恐,无惧,不慌,不忙,独在一隅,把那万千红尘融入一池墨香。而我,静静地,于某一个屏前时分,只是读伊锦簇里绽放的花蕾,不惊扰伊的闺梦,不荡起伊的涟漪,隔着一层薄屏,直到花事阑珊。
愚以为,不曾错过这场花事的相逢,然,花期已过,终是不能遇在最美的时光,缤纷红尘,只能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想是人生总有那么些遗憾,方使得忧伤也变得那么凄美。苍茫的凉山,烟雨的江南,中间隔着山重水复的遥远还有一层微凉的白月光。路远月冷,那山水只能相望,那月光无法预约,怕是一份浅念也只能寄予文字入眠。如此,请微闭双目,听我一曲箫声的轻吟,那委婉清瑟的旋律,在远方的路上悠扬,在清幽的月光下消融。
惜这场云水之缘,将心蕴藏的所有欣喜和无奈都交付于文字,素张有些古旧,落墨有些章乱,怕心有千结的涂鸦竟是一纸虚空。于浅时,只当蹁跹的蝴蝶误入了尘网,渡江的一苇小舟泊错了港湾;到深处,只怕陷入满是沼泥的城池而无法救赎。两两相难,光阴在对岸之间看着容颜寸寸老去却不肯多施舍半秒,就这样渐渐苍老,连回忆都如此缥缈,就这样无声无息,连来世都无法确定。想是等不到那花开叶绿的时节,唯有将飘落的花瓣,研磨成一笔丹青,点缀你的字里行间,躺在流年的墨迹里,为伊独放。
缘来缘去,缘尽何生?世人皆言缘,何为缘? 佛说和有情人做快乐事,莫问是劫还是缘。遥想,那静谧空灵的德昌之夜,静静,剪一枚清月,挂于云水之上,关于缘的文字敲醒了沉寂,惊动暮色的薄凉了没?若是,那让我斟杯月色,把这点滴碎絮在一朵莲的姿态里安放如何? 回头再看伊的心若江湖,或者只是打马经过伊的身边,不经意踏碎了一地花香,熏染了伊的羽衣,而那穿着青衫的独行客已被馨香煨暖所有沧桑,却在转身的一瞬,看伊相送的眸子,那里蕴含有如潭的深情,仓促间竟不知要将伊放在此去经年的何处。
若心成文,就让文字来拉近天涯和海角的距离。清浅流年,飘落了犹存的美丽,徜徉在岁月渡口,望不穿的依旧是那一抹忘川,渐远的年华只等云烟消散,却怕也是带不走烙上记忆的文字。这种殇,又如何才能放下跌落于指尖上的那份凄清,愚终究为这场宿命里的遇见,染一生浅念,惹一世轻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