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夏府的消息,子初忙于自己的事物,我,则在雅园里呼风唤雨,日子过地十分惬意。
当第一次夏侯爷病重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子初只是楞了一下,又继续低头看帐本。第二次,夏府管家亲自上门来请子初,老泪纵横地求少爷回去看看老侯爷,子初固执地将毛笔狠狠地甩出去,直接就让管家滚蛋。我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子初看到了我,朝我无力地挥挥手。
“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了?”
“我想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无论如何,他是你的父亲。”
“他不是我的父亲”,夏子初将手插入浓密的黑发,满脸的痛苦。“夏候爷不能生育,为了掩人耳目,他把厨娘的新生子过继了过来,那就是我。纸从来就包不住火,我在偶然的一次机会得知了真相,长大以后悄悄地去看望我的亲身父母,可是等我找到了那个偏僻的小村庄,村里人告诉我,很多年前我的亲身父母就被人杀害了。所以,从那以后,我就独挡一面,离开了夏府,我发誓要给亲生父母报仇,可是所有线索都指向了杀人凶手就是夏侯爷。面对有养育之恩的老人,我下不了手,眼不见为净,我就创建了雅园。”
我从子初的身后抱着他,感受着他的不安,我相信,身体的温暖接触可以抵达心灵深处。
“百事孝为先,侯爷老了,如果这一次他抗不过去,这样你会一辈子无法安心的。”
长久的沉默之后,子初哑声地说,“雅儿,你陪我一起去吧”。
我点点头,紧握着他的手。
当夏子初牵着我的手跨进大门的时候,管家以最快地速度把我们带到了老侯爷面前,看到我们进了房间,老侯爷挣扎地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又无力地躺了下去,一双凹陷的眼睛十分不甘地望着我们。
子初拉着我一起行了礼,侯爷夫人已经快哭地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埋怨我们不敬孝道一边哭着喊命运不公。子初不悦地耸了下眉,张嘴就说“你们不是已经不认我这个儿子了吗?”,我赶紧堵住他的嘴,深怕他继续说下去。
老侯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子初,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临死之际还是要再说一遍,你的亲生父母的确不是我杀的,这次信不信由你,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也没有机会说了。从你到我家以后,我和你母亲一直就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除了你一个,后来也再没有领养过其他孩子,可是没想到,我还是错了。早知如此,还不如我们夫妻俩孤老终生了。”
想起小时候父母对自己的疼爱,子初由衷地叫了声“爹,对不起。”
“年轻的时候我也有仇家,想来是仇家栽赃陷害,我也没有想到竟引起这么大的事端,害你亲生父母命丧黄泉,我只有到地底下去要求他们原谅了。”
老侯爷老泪纵横,气息也渐渐微弱,最后一口气没上来,病逝于床上。